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镇坪人的咬秋

作者: 王秀梅2024/05/08随笔

镇坪人的秋天是用来咬的。

咬一口镇坪的五味子才知道秋的滋味,是热是凉,是涩是熟,是甜是苦。这红彤彤形似葡萄却是一味中药的五味子,酸甜苦辣尽在镇坪人的咬秋中,当然你若尝尝镇坪产的养生酒"草堂春·五味子酒",那就更是沉醉不知归路。

白头岭上,二百亩坡地上的黄金蟠桃,带一点胭脂红,放在嘴里一咬,蜜甜的汁儿噗嗤嗤直挤牙缝,这黄灿灿的蜜尽在镇坪人的咬秋中。

化龙山上,鸡心岭里,红崖寨上,黄龙沟里,板栗树落下了毛茸茸的栗子,去掉包在外面的长毛的皮囊,咬开栗壳,那滋味是生涩中带一点甜味。

具有地理标识的镇坪洋芋,当土豆藤子覆盖成一片黄绿,刨开泥土挖出一窝窝红皮、黄皮洋芋,镇坪人瞬间就能给你来一场色香味俱全的洋芋宴,洋芋粑粑炒腊肉、油炸洋芋、洋芋干炖猪蹄、洋芋粉条炖酸辣鸡、洋芋粉皮、洋芋和渣面面饭等20多个品种,闻香使人裹足不前,见色让人垂涎三尺,洋芋宴咬开后的秋是赤裸裸的,该白的白,该红的红,该黄的黄,该香的香了百里,纤手搓成玉数寻,碧油煎出嫩黄深,这一咬便有了香喷喷的生命原始滋味。

到了仲秋,月上三更,在渠边、河边游走的土鱼成群,河对岸钓者亮着几盏灯,昏黄而朦胧,活像星星在黑夜突然睁开的眼睛,这个时候钓起鱼儿,"咬"起秋意,于是钓者的网兜里必有秋的馈赠,煮或清蒸咬开来的滋味充满了野味,想起了童年。

还有文采、曾家的新米,在秋阳高照时节,割稻完毕就舂出来。烧的是土灶,焖的是新米,揭开锅盖满屋都是饭香。饭烧焦了,结一层厚厚的锅巴则更香,那是可以回味的咬嚼,软炊土米绕牙香,那是只有秋天才能咬出来的土地的滋味。

说到土地,说到炊烟,就不得不提镇坪独具特色的乡村土灶"一锅炖".由镇坪腊肉、乌鸡、洋芋、岩耳、野竹笋、木耳等十余种纯天然食材汇聚在"一锅中"炖出来,散发着迷人的香气,挑动着你的味蕾,咬下去口口生香,尤其是在中秋时节,望月,举杯,团团圆圆的一锅炖,此刻莫不是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啊,还有美味又养生的中药药膳、盐夫砧板肉、鬼脑壳菜、神仙豆腐、素炒半边菜、盐夫洋芋丝、酸辣野猪肉、木耳炖土鸡、炒野花椒叶、洋芋粑粑炒腊肉、野竹笋炖腊猪蹄、渣辣子炒回锅肉咬开满嘴都是故乡,让你想起了妈妈的味道,那是只有秋天才能咬出来的故乡的滋味。

山坡上辣椒枝上挂了串串青椒,黄豆荚已经爆裂了,铺满月光的镇坪山泉水流,这个时候就应了景,种豆南山下,霜风老荚鲜。磨砻流玉乳,蒸煮结清泉。这新出来的豆腐配了青椒,咬一口,元朝的郑允端估计要穿越回来和胭脂小马对酌赞镇坪新豆腐吧,咬吧,这个时候咬的秋是充满诗意和文化的。

砸开新核桃,一定要砸,砸出清香四溢的核桃,配着柴火烤出来的新苞谷,一切都是新的,混合在一起,一口咬下去,这是有嚼劲的咬,这也是镇坪最有特色的咬秋。

渐有凉意的秋风咬开了化龙山五颜六色的彩色树荫,黄的,红的,深绿,有不甘心坠地的就在空中飘舞,莫奈的水彩画处处皆是,咬开就是水彩。

流淌的南江秋水咬开了望江走廊的脚步,一岁一枯荣,踏月而归的姑娘们、小伙子们咬破了天上的秋月,变成无数条闪着粼光的理想出发或者抵达。

"寒露"过了,能"咬"的好像只剩下易安居士的《鹧鸪天》了:"不如随分尊前醉,莫负东篱菊蕊黄。"

劝君速咬莫踌躇,看被南风吹作竹。你来吗,来镇坪和我一起咬秋吗?我在"桃花村"和"腊味小镇"长寿转转席上等你,在"五码踏四云"上等你,在"夫妻树"乡村老席等你,等你来咬秋,和苏轼一起"觚觥交错杯杯尽,门前石狮口水流".镇坪人的秋意是"咬"的,而且很有咬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