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是少年读书郎
近日,从报纸上看到:一位文友抗“疫”宅家期间,整理了自己收藏的一万多册连环画。一万多册啊!真是个有心人,佩服!
佩服之余,那些读书的往事,那段痴迷于书的少年岁月,如同穿越了记忆的时光隧道,在我抚摸报纸上那图片的瞬间,渐渐清晰起来。
记得上小学四年级时,我在二爷家看到了《西游记》,竖版的线装书。尽管似懂非懂,却捧回家读得天昏地暗。“行者道”三个字熟得透透的。有时实在难抑激情,当场把自己弄成悟空:手搭凉棚,金鸡独立,舞动木棍。接下来是五叔的《文学读本》,看的第一篇是《岳飞枪挑小梁王》,还有《孟姜女哭长城》……
佘太君、穆桂英、岳母、孟姜女、祝英台……她们在我心里开成了漫山遍野的花;岳飞、曹操、关公、孙悟空……在我心里化成无边的森林和草原。
很多时候,书得偷着读。夜里,我把窗户遮住,不让灯光泄露,因为深更半夜不睡觉父母要骂我的,他们也心疼灯油。
在学校,在课前把书藏在书斗里。上课时,上边眼睛瞅着老师,下边斗里摸书,像移一枚炸弹,小心翼翼地把书挪到桌斗边。勾着头看一段,抬头再看老师一眼——佯装听课,也是侦察,一直看下去是挺危险的。
再小心还是逃不过被抓现行,被老师拧着耳朵拎到讲台前。罚站罚扫地还能受得了,但是书被没收心疼得想哭。
看到精彩处,还要动手抄写下来,集了好几本呢,顺带把字也练了。读书抄写误了时间还算是小事,更严重的是,看完一本书好多天,还情迷其中,大喜大悲、起起落落。看罢《梁山伯与祝英台》,上课就走神,梦里也是蝶双飞,失魂落魄的。
没书读时就特没劲,于是,千方百计地“淘”。左邻右舍、同学朋友的书看尽,没办法可想时便攒钱买:捉蝎子卖给药店;为省下一顿饭钱而饿得头晕眼花。一旦拥有了自己的书,就让它“升值”:和同学换书看,让效益最大化!这一招真灵,基本保证了读书“不断炊”。
那段读书时光,温暖着我的记忆,让我对书的喜爱绵长悠远。回忆捞起的,是一段少年读书事,是那痴迷的读书岁月;沉下的,是触到的大千世界,是生命受到的滋养,还有让我对文字生出的深深眷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