亲情之旅
侄女和侄女婿回国,在北京举行中式婚礼。我们随大哥大嫂赴京参加婚宴。
订好车票那天,大嫂在我们的“家和万事兴”群里说,她常想家人一起乘火车出游,占据车厢一个包间,一路闲聊,特别美好。我也是一样的心情,想上次我们一起出游还是大哥大嫂谈恋爱的时候,一晃三十年过去了。
出发当天,我和二哥按时到达火车站,弟弟则从另一个城市飞往北京,没有和我们同行,大哥大嫂却迟迟未到。我们正在焦急,大嫂的电话打来,说正值晚高峰,被堵在路上了,他们已弃车徒步往火车站赶。
二哥跑去接他们,他们带的行李多,除了要在婚礼上穿的礼服,还有给北京亲家带的礼物。
离发车还有十分钟,他们才急匆匆赶来,进站、检票,一路狂奔。待我们气喘吁吁坐到铺位上,火车已经启动。我们相视一笑,想起小时候赶火车,大哥拉着我奔跑,我的脚都飞离了地面。
小餐桌上摆着瓜果零食,我吃着椒盐花生,说起那年,大哥在盛装花生的藤篓里发现了一颗花生,他把我和弟弟叫到跟前,说这可是今年的最后一颗花生,想再吃花生得等到秋后了。然后,他郑重其事地剥开花生,把其中一粒花生米一分两瓣,分给我和弟弟,嘱咐我俩慢点吃,又把另一粒一分两瓣,放到我和弟弟的手心。我俩慢慢嚼着,让花生米的香甜在舌尖长久蔓延……
列车在奔驰,思绪在飘荡,我们随意聊着往事。夜已深,我躺在铺位上,看窗外飞过一个个城市、村庄,忽明忽暗的灯光如天上闪烁的星。
想起儿时的夏夜,我们并排躺在平房顶上,仰望夜空,找寻北斗七星。父亲为我们讲故事,母亲轻摇着蒲扇,出个谜语给我们猜:“弟兄七八个,围着柱子坐。只要一分开,衣服就扯破。”谜底是蒜,感性的母亲独喜这个谜面,她说她是我们可依靠的柱子,我们是围坐在她身边的蒜瓣。
广播员柔美的声音唤醒了乘客,新的一天开始了,北京的清晨就在眼前。
婚礼在第二天举行,我们有一整天的闲暇。先去参观家里另外两个在京读书的孩子的大学,我们在教学楼前合影,在操场上运动,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。
晚上,我们漫步在人潮涌动的南锣鼓巷,欣赏着一街两行独具风格的店铺,拐进东棉花胡同看看神秘的中央戏剧学院,在烟袋斜街试试漂亮的刺绣披肩,去品尝一下鼓楼大街的炒肝,走过酒吧一条街,看霓虹流转,听某间酒吧里传出低沉的歌声,不经意间竟被感动了。忽然发现自己左手挎着大哥的手臂,右手挎着大嫂的手臂,已经走了老远。
第二天,爱跑马拉松的弟弟起了个大早,沿着公园跑出一个心形路线图祝贺侄女新婚大喜。
婚礼开始,婚礼进行曲奏响,当小公主和她的白马王子从拱形的鲜花门中款款走出时,亲情溢出胸膛,化作漫天礼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