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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豆,红豆

作者: 林黛2024/05/09散文

转眼立秋都过去了,太阳不再是热辣辣的灼人,尤其是早晚,风吹在身上总觉得凉爽。此时乡下的田野是满眼的绿色,一场雷阵雨过后,青青禾苗茁壮生长,望不到边,真的是绿色的海洋,又是碧翠如玉的地毯,微风掠过,波浪起伏,让心扉通透,无比的清爽。

陪伴稻禾的是田垄上的大豆,那青翠欲滴的绿叶蔓随田野上的习习凉风婆娑起舞,一串串毛茸茸的豆荚藏匿在肥硕的叶子下面,豆粒饱满,像青春期的少女待字闺中。走过蓬蓬勃勃的夏天,秋像初恋的情人如约而至,日头也会一天天的短,青豆们藏在深闺就有些躁动不安,鼓鼓胀胀的身子满怀心事般娇羞怯人。这时,在田间转悠的农人眉开眼笑地拔一摞青豆回家,也带上一份好的心情,走在斜阳里。

黄昏时分,农家小院里炊烟袅袅,灶间飘来阵阵清香,是青豆的香气。剥开豆荚,粉嫩的青豆还裹着毛衣,不用水洗就放进锅里,再抓一把春头上腌的咸菜,和着煮,一刻工夫,青豆咸菜就熟了,起锅前放些切片的红辣椒和奶白的蒜瓣,色香味俱全,想不垂涎欲滴都难。一家人围坐在庭院里的小桌旁,就着青豆,喝上几碗大麦糁子粥,是再惬意不过的事了。此刻,不会想到山珍海味,更不会哟五喝六,一家人有说有笑,自在得很。虽说日子平淡了些,总比参与世间的纷争一波三折要好,或许,在如青豆一样清平的时光里,淡泊宁静,方能识得人间真味。

青豆无疑是要让人开怀的,一如它纯朴的本色。倘若在一桌丰盛的酒宴上,吃多了生猛海鲜、鸡鱼肉蛋,杯中物也搅得五脏六腑七上八下,就会犯腻,甚至倒了胃口,幸好,盛在青花瓷盘里的丝瓜炒毛豆来了,耀眼的绿,条条丝瓜似翡翠,粒粒青豆像玉珠,还有红艳艳的小辣椒,活色生香啊!入口的一刹那,味蕾活跃起来,食欲大振,尽说青豆的好。是呀,酒场如战场,再多的风云际会,因了青豆的鲜美,就有了返朴归真的感觉,回到真我,回归自然,所有的荣辱恩怨终将烟消云散……

如果青豆给了我们的生活原始的鲜美,那么红豆则让我们在曾经的炎炎夏日里有了冲和之气及清凉之本。

红豆也称赤豆,又名小豆、红小豆、赤菽,但并非唐代王维诗中"红豆生南国,春来发几枝。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"的相思子。古时以为赤豆能防疫,端午节用来裹粽佐食。中医取其小粒的品种用来做药。《神农本草经》说:赤豆可消水肿。《别录》说:能治泄泻,利小便。《孟本草》说:能治脚气。近世医药家的化验报告,认为赤豆中含维生素B极丰富,东瀛人也视为植物性维生素B极多的食品,所以日本的点心多数用赤豆泥制成,而我们常吃的豆沙包子即是。

酷暑难当,烈日炙烤,谁都不愿出门,即使在室内也燥热难熬,吃不下饭,萎顿气衰,这时候就会想到红豆。比起青豆来,收成后的红小豆委实小,鱼眼珠那么大,赭红色的身子,溜溜的圆。先把红豆浸泡在清水里,涨开后和小米一起下锅煮,水要宽,不足一个时辰,赤豆粥就煮熟了,放在室外凉透,就着小菜,喝上几碗,顿觉清凉。红豆本就有去火带凉的功效,中医认为赤豆性平味甘酸,无毒。有滋补强壮,健脾养胃,利水除湿,清热解毒,通乳汁和补血的功能。暑天里,当然离不开它,别看它小巧玲珑,可是聚敛了精气神的,是防暑怯热的佳品。

那就喝上爽口的赤豆汤吧。先煮沸特别开的滚水,最重要的就是温度了,要把赤豆煮透,然后大火加高压,煮到豆子烂熟。水不用加太多,后面还要放冰。煮熟后加糖、蜂蜜、薄荷汁,放在冷水里冷却。等没有热气的时候,用小杯子盛出来,有条件的在杯子下面放些冰块。然后上面点缀些许桂花柠檬什么的,放在冰箱里保存就行了,吃起来就像是冰淇淋一样,可口,可心哪。

青豆青,红豆红。一个燥热的夏天曾使我们无奈过,但如尤物一般的红豆给了我们无上清凉,从此,生活和和美美,有滋有味。而当伏天刚刚过去,伴随徐徐秋风,青豆们就洋洋洒洒,喜笑颜开地走来,好日子在后头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