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门见喜
在鲁地过的年。那里的年俗,有别南方的家乡。
除却春联门对,还要另贴“出门见喜”。大红纸上,竖写墨黑四个大字——出门见喜,那喜庆的红窄条子,被贴在一开门就能看见的地方。有的贴在山墙,有的贴在一棵树上,门前实在空旷无物,就贴在了路边,总之,出门打眼可见。
在处处皆“喜”的黄昏里溜达,迎面走来一个人,我并不认识。那人直直地走向我,大概多少和家人沾点亲带点故,于是也视我作亲朋故旧。
初来乍到,话还听不大懂,看那人声高语热,眉飞色舞,自己却一头雾水如坠迷津。唯一能做的就是笑,虽然自己笑得不明不白。
笑,是永不出错的应答。
看我含笑点头,那人以为我听得明白,接着我的笑也笑了,继续热情寒暄,直到好像把能说的话都说完了才散。
再遇人,也是一般与我堆笑说话,我的回答全是微笑。感觉自己好像不是这里的陌生来者,而是他们当中的一个,一直都在他们的生活里。
我看见他们彼此遇见,也是站定了,说说笑笑才分开。他们也许有事,也许有活儿,但撞见人,还是要停下来一团喜气地拉扯几句再走。
那时,我发现了另一种“出门见喜”。